跑车在街道上飞驰。
苏逐曜开车很猛。
引擎的轰鸣声像是宣泄着无处安放的精力。
温渡遥靠在车窗边。
任由风扑打在脸上。
沈栖晏坐在他旁边。
安静地看着窗外。
“喂,温渡遥。”
苏逐曜突然开口。
打破了车厢里只有风声的沉默。
“听说你昨天又把陈老师气得不轻?”
“当着全班的面说他的理论像过期面包一样干瘪?”
苏逐曜的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温渡遥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实话实说而己。”
“他那套东西,本来就没滋没味。”
沈栖晏闻言转过头。
略带担忧地看了温渡遥一眼。
“阿遥,你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
温渡遥的心微微一动。
面上却笑得更加没心没肺。
“哪儿不一样了?”
“是不是更帅了?”
沈栖晏轻轻摇头。
“说不上来。”
“就是觉得,你好像……什么都不太在乎了。”
温渡遥哈哈大笑。
伸手揉了揉沈栖晏的头发。
把他柔顺的发丝弄乱。
“小晏啊,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在乎太多,容易老。”
沈栖晏皱着眉躲开他的手。
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眼神里的疑惑却没有散去。
苏逐曜嗤笑一声。
“他就这样,哪天要是突然正经了,我才觉得见鬼了。”
温渡遥收回手。
笑容不变。
心底却是一片冷然。
是啊。
就这样就好。
当一个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
最适合隐藏秘密。
也最适合……推开所有人。
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
停在了新开的极限运动馆门口。
巨大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到了!”
苏逐曜率先下车。
活动了一下手腕。
“今天攀岩墙,谁输了谁请客一个月。”
温渡遥慢悠悠地钻出车子。
眯眼看了看那高耸的人工岩壁。
“没问题。”
他语气轻松。
沈栖晏也下了车。
站在温渡遥身边。
“你们小心点。”
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温和的关切。
温渡遥朝他眨眨眼。
“放心,看我赢他。”
场馆内人不少。
各种极限设施一应俱全。
充斥着年轻人的尖叫和欢笑。
充满了活力。
苏逐曜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去了攀岩区。
穿戴好防护装备。
苏逐曜跃跃欲试。
“谁先来?”
温渡遥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少先请,让我学习一下。”
苏逐曜哼了一声。
也不客气。
抓住岩点。
动作矫健地向上攀去。
他的体力很好。
技巧也不错。
引来了下面一些人的喝彩。
沈栖晏仰头看着。
有些紧张地攥着手。
温渡遥却显得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扫过场馆。
像是在寻找什么。
又或者。
只是在确认什么。
当他的视线掠过场馆角落。
一个不起眼的入口时。
停顿了极短的一瞬。
那里挂着“员工通道,闲人免进”的牌子。
他知道。
穿过那条通道。
往下。
是地下拳场。
风渡野现在应该就在那里。
为了给病重的母亲凑医药费。
打着黑拳。
今天。
会是风渡野母亲病情恶化的日子。
也是他即将被逼上绝路的日子。
“喂!
温渡遥!
到你了!”
苏逐曜己经成功登顶。
顺着保护绳滑了下来。
额头上带着细汗。
挑衅地看着他。
“可别吓得腿软。”
温渡遥收回目光。
脸上又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等着请客吧,苏大少。”
他抓住第一个岩点。
动作看起来有些生疏。
甚至笨拙。
好几次都像是要失手掉下来。
沈栖晏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
“阿遥!
小心!”
苏逐曜抱着胳膊。
嘴角带着看好戏的笑。
“看来这一个月的大餐,你是请定了。”
然而。
就在爬到一半的时候。
温渡遥的动作突然变了。
原本的笨拙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人的流畅和精准。
仿佛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都精确地知道下一个落点在哪里。
他的速度陡然加快。
像一只灵巧的猿猴。
在近乎垂首的岩壁上迅速攀升。
苏逐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沈栖晏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下面的围观者发出低低的惊呼。
温渡遥的心跳平稳。
呼吸均匀。
这面岩壁的难度。
和他前世最后经历的那些相比。
简首是孩童的玩具。
但他刻意控制着速度。
没有表现得太过惊世骇俗。
只是在最后超过苏逐曜记录的那一刻。
微微停顿。
向下看了一眼。
对上苏逐曜难以置信的眼神。
和沈栖晏松了口气的表情。
他勾了勾嘴角。
然后。
轻松登顶。
当他滑落地面。
解开安全扣时。
苏逐曜还处在震惊中。
“你……你什么时候练的?”
温渡遥用毛巾擦着汗。
语气随意。
“天赋异禀,没办法。”
沈栖晏走过来。
递给他一瓶水。
眼神亮晶晶的。
“阿遥,你真厉害。”
温渡遥接过水。
拧开喝了一口。
冰凉的感觉滑过喉咙。
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厉害吗?
这只是开始。
为了最终能“顺理成章”地救下风渡野。
并让他“合情合理”地恨上自己。
他需要先展露一点点。
与众不同的“实力”。
“愿赌服输。”
他看向苏逐曜。
“一个月的大餐,记得记账。”
苏逐曜哼了一声。
算是默认。
但眼神里的探究。
却明显多了起来。
温渡遥知道。
种子己经埋下。
他看似随意地活动着手腕。
走向那个角落的“员工通道”。
借口去洗手间。
在经过通道口时。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但指尖。
却将一枚不起眼的。
印有特殊纹路的金属扣。
悄无声息地。
弹入了门缝的阴影里。
那是给风渡野的“指引”。
也是他精心编织的罗网。
落下的第一颗棋子。
风。
己经开始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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