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看向屏幕上母亲苍白的脸，眼泪决堤。
“季延礼，你忘了我妈是为了谁才躺在那里的吗？”
“你现在要为了一个杀人凶手，杀了我妈？”
季延礼闭上眼，再睁开时，一片漠然。
“沁沁，我已经罚过思思，她都瘦了。”
“一家人，何必闹上法庭，让外人看笑话。”
2
我知道他所谓的惩罚是什么。
不过是停了她的黑卡，没收了她的跑车钥匙。
这些不痛不痒的表演，这些年我看得早已麻木。
季思思回来后，我和季延礼但凡温存片刻，她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走。
理由千奇百怪，胃疼、失眠、梦到鬼，甚至连家里的猫不吃猫粮了，都需要季延礼亲自去哄。
而我，总是在一次次等待中，被他抛下。
每一次，他都会用同样的话术安抚我。
“沁沁，我爸临终时特意将她托付给我，她是个病人，我们当哥哥嫂子的，多让着她点。”
“沁沁，她就是个孩子，没什么坏心眼，你别跟她计较。”
直到这一次，她为了阻止季延礼给女儿办生日宴，一把火烧了我的全世界。
我以为，人命关天，季延礼总该有底线。
现在看来，他没有。
他有的不过是一颗永远偏向季思思的心。
看着屏幕上离我妈氧气管越来越近的剪刀，我积攒了数日的泪水，终于决堤。
“季延礼，我签。”
“我签……”
他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嘴角的弧度那么刺眼。
“沁沁，我就知道，你最识大体。”
“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们去国外，再办一场婚礼，把念念的房间重新装修好，迎接肚子里的宝宝，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在谅解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每一笔，都像用刀尖在我的心上刻下。
签完字，季延礼立刻收走文件，转身就走。
“思思受了惊吓，情绪很不稳定，我需要去陪着她。”
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我麻木地睁着眼，直到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
陌生号码发来的直播链接。
点开后，画面晃动，
季思思竟穿着我那件手工定制的红色婚纱，上面泼满了红色颜料。
季思思翩翩舞动，像是在火中闪耀，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
我的脑海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女儿在火中痛苦挣扎的模样。
她甚至把我女儿生日时戴过的小皇冠戴在头上，得意笑着：
感谢我最爱的哥哥，我又自由啦！庆祝新生篝火派对，宝宝们嗨起来！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滚动。
思思小公主受委屈了！别怕，我们都在！
那个女人真恶毒，居然想让我们思思坐牢！
我死死盯着屏幕，一条金色的、价值十万的“嘉年华”礼物特效炸开，打赏人正是季延礼的账号。
礼物下面跟着他的留言：思思受惊了，压压惊。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他的头像，和他对我女儿说过晚安的头像，一模一样。
我再也忍不住，冲到马桶边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
胃里空空如也，吐出的只有酸水和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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