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看着眼前突然蹲下、气场却依旧强大的男人,被他锐利的目光看得有些害怕,小手攥着玉佩往后缩了缩。
但听到他问起玉佩,又想起师傅的话,她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地回答:“师、师傅傅给的……他说,给额头有红点点的人看,就能找到哥哥。”
顾廷琛的目光从玉佩移到糯糯脸上。
这张小脸虽然脏兮兮的,但五官轮廓……依稀能看出几分熟悉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得惊人,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粹,与他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影像悄然重叠。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但他立刻压下这种荒谬的联想。
怎么可能?
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拿着半块玉佩、自称是他妹妹的小孩?
这太蹊跷了。
是阴谋?
是对手安排的戏码?
目的何在?
无数的怀疑和算计瞬间涌上顾廷琛的心头。
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冷硬。
“总裁,会议时间快到了……”助理在一旁小声提醒。
顾廷琛沉默了几秒,做出了决断。
他站起身,恢复了惯常的冷峻,对助理吩咐道:“先把这孩子带上车。”
无论这是不是阴谋,这个孩子和这块玉佩的出现都非同小可,他必须弄清楚。
绝不能让她留在外面,更不能让她落到别人手里。
“是。”
助理虽然疑惑,但不敢多问,上前想要牵糯糯的手。
糯糯却警惕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助理的手,大眼睛依然望着顾廷琛,执着地问:“你是哥哥吗?”
她只认这个“额头有红点点”的人。
顾廷琛看着她那执拗又透着害怕的眼神,心底莫名地软了一下,但语气依旧冷淡:“先跟我走。”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那辆黑色的、看起来就非常昂贵的轿车。
糯糯犹豫了一下,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最后还是迈开小短腿,吃力地跟了上去。
助理帮她拉开车门,她抱着小行李卷,笨拙地爬上了宽敞但气氛压抑的后座,小心翼翼地坐在离顾廷琛最远的角落。
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音。
顾廷琛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实则是在飞速思考。
糯糯则紧张地坐得笔首,一动不敢动,大眼睛时不时偷偷瞟一眼旁边这个冷冰冰的、好像很不高兴的“哥哥候选人”。
她看到他眉头一首皱着,额角那道浅红色的疤痕在车内光线下似乎更明显了一点。
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灰黑色的“气”,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这是糯糯在山里从未见过的,让她感到非常不安。
车子没有开往公司,而是驶入了一处静谧奢华的别墅区。
顾廷琛将糯糯带回了自己的住所。
他需要一个绝对可控的环境来处理这件事。
进门后,他打了个电话,语气不容置疑:“立刻过来一趟,带上必要的工具。”
不到半小时,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外面套着深色风衣,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清冷禁欲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眉眼与顾廷琛有几分相似,但更加精致柔和,只是眼神里的疏离和理性仿佛能冻结空气。
这就是顾家老二,顾景渊,顶尖的外科医生,医学天才。
“大哥,什么事这么急?
我实验室还有……”顾景渊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沙发上那个小小的、穿着怪异、脏得分不清原本颜色的小孩,以及大哥递过来的那块玉佩。
听完顾廷琛言简意赅的说明,顾景渊的眉头皱得比顾廷琛还紧,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充满了科学的质疑:“大哥,你是在开玩笑?
凭一块不知真假的玉佩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这很可能是个精心设计的骗局,或者……”他的目光转向糯糯,带着审视和评估,像是在看一个罕见的病例或实验对象:“……或者她的认知存在障碍。”
糯糯听不懂“骗局”和“认知障碍”,但她能感觉到这个新来的、穿着白衣服的哥哥眼神很不友好,像是在看山里的奇怪虫子。
她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抱紧了自己的小背包。
顾廷琛沉声道:“所以,需要验证。
最首接的方式。”
顾景渊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职业性的怀疑,打开随身带来的医用箱,取出了一次性采血针和试剂盒。
“我明白了。
DNA验证是最可靠的。”
他走到糯糯面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但依旧带着医生的命令感:“小朋友,伸出手指,需要取一点点血,很快就好。”
看着那明晃晃的针尖,糯糯瞬间想起了山里被荆棘刺到的疼痛,吓得猛地把手藏到身后,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
疼!”
顾景渊尝试沟通无效,眉头紧锁。
顾廷琛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没有干预。
面对极度不配合的“小样本”,信奉科学的顾医生,遇到了下山后的第一个难题。
验证,似乎没法顺利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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