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至中天时，凌凡总算将废药园里的杂草除了大半。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指尖沾着泥土，无意间蹭过左手食指的旧伤——那处疤痕又开始隐隐发痒，像是有粒细沙在皮肉下轻轻滚动，只是这会儿忙着干活，他没心思细究。
园角那片被杂草掩盖的药苗总算露了出来，大多是些低阶的凝气草，叶片发黄，根须裸露在外，一看就是长期没人打理。
凌凡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药苗培土，指尖触到一株凝气草的根部时，忽然顿住——这株草的根须上沾着点淡绿色的汁液，带着微弱的毒意，像是被人故意浇了什么东西。
他心里一动。
青木门虽不算大宗，但外门药园再荒废，也不该有药苗被恶意毁坏的情况。
联想到刘叔克扣的淬体散，凌凡眯了眯眼，将这株草悄悄拔起，藏进了衣襟里——多留个心眼，总没坏处。
傍晚时分，王强来检查时，见园子里收拾得还算干净，没再多刁难，扔给凌凡半块辟谷丹：“明天把那片死苗清了，种上新的凝气草籽。”
说罢便揣着怀里的酒壶走了，酒气飘在空气里，混着药园的腐叶味，格外刺鼻。
凌凡拿着那半块辟谷丹，回到破草屋。
屋角堆着些干柴，他捡了几根点燃，借着微弱的火光，从怀里摸出那西株劣质凝气草和藏起来的毒苗。
他记得老道长曾提过，凝气草虽普通，但若将叶片捣成泥，混合少量凡界的蜂蜜熬煮，能制成“凝气膏”，比首接吞服草叶的灵气转化率高些。
只是蜂蜜在修真界也算稀罕物，他没处找，只能试着用灵晶的微弱灵气催动草叶，慢慢提取精华。
凌凡盘膝坐下，将一株凝气草放在膝头，指尖抵着草叶，按照从凡界书铺买来的《粗浅吐纳法》引导灵气。
起初，灵气在经脉里走得滞涩，大半散在空气中，可当他的灵力刚触碰到凝气草时，左手食指的旧伤突然热了一下——那股热意顺着指尖蔓延，瞬间裹住了凝气草。
凌凡清晰地感觉到，周遭空气中那些驳杂的灵气像是被无形的网筛过，其中带着淡淡银辉的星源粒子被快速吸附过来，顺着他的指尖涌入凝气草中。
原本蔫蔫的草叶竟微微舒展，灵气顺着他的经脉往丹田流去，比平时快了近两成！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左手食指的旧伤。
疤痕依旧是暗红色，只是在火光下，似乎能看到极细微的银砂光泽，若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
“是这疤痕里的东西？”
凌凡喃喃自语，试着再次催动灵气——这次，那股吸附星源、过滤灵气的感觉更明显了，丹田处的气感越来越清晰，竟隐隐有了突破炼气初期的迹象。
他压下心头的惊意，不敢声张。
这东西来历不明，且毫无灵气波动，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他加快速度，将剩下的三株凝气草全部提炼完毕，最后在石碗里攒下小半团淡绿色的膏状物——这便是凝气膏，虽品相粗糙，却比首接吞服草叶多凝聚了三成灵气，价值至少18下品灵晶。
凌凡将凝气膏小心装进一个破旧的瓷瓶（从草屋角落捡到的），刚塞进怀里，左手食指的旧伤突然剧烈痒起来！
不是之前那种轻微的滚动感，而是像有七八粒细沙在同时震颤，沿着指尖的脉络往手臂蔓延，带着清晰的警示意味。
凌凡瞬间绷紧身体，悄无声息地摸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月光下，三个外门弟子正站在药园门口，为首的那个身材壮硕，腰间悬着一柄铁剑，气息比普通弟子浑厚些，正是外门弟子赵坤（炼气初期巅峰）。
他身边跟着两个炼气初期的弟子，手里拿着麻绳，眼神不善地往草屋这边瞟。
“刘叔说的就是这儿？
那小子真藏了凝气膏？”
其中一个弟子低声问。
赵坤嗤笑一声：“一个没背景的杂役，能在三天内把废药园打理好，肯定藏了猫腻。
进去搜，搜出来了，凝气膏归我，这小子……废了他丹田，扔去喂山狗。”
凌凡的心沉了下去。
刘叔果然没安好心，这是引着赵坤来抢凝气膏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瓷瓶，又看了眼窗外——草屋后面就是一片茂密的荆棘丛，若是能绕到那里，或许能躲过去。
指尖的痒意还在持续，提醒着他门外的危机。
凌凡深吸一口气，悄悄挪到草屋后门，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脑子里快速盘算着——硬拼肯定不行，只能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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