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深夜,烛火摇曳。
屋外的雨声渐渐停歇,空气中却还残留着一股血腥味。
所有人都以为——摄政王今晚必死无疑。
只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屋里没有一点动静。
“奇怪……不是说王爷毒入心脉,己回天乏术吗?”
守在门外的下人们窃窃私语。
屋内,苏棠棠正蹲在床边,小心地给萧景衍擦拭额头的冷汗。
男人面色苍白,眉目深邃,即使陷入昏迷,也带着天生的威压。
可他身上那股冷得刺骨的寒气,却一丝一丝往外散。
苏棠棠轻声叹了口气。
“命里带煞的……原来你比我还重。”
她掀开他的衣襟,伤口淤黑,毒气未散。
她学着以前随军时听过的土法子,从腰间取出随身的小布包,倒出几粒草药。
“反正我都嫁你了,你要是死了,我还得守寡。
不如……拼一拼。”
她咬破指尖,把血滴进药里。
血珠一落,药粉竟微微泛出淡淡的金光。
苏棠棠一愣。
“咦?
我的血……还能发光?”
话音未落,金光化作细线渗入男人的伤口。
原本漆黑的毒痕,竟然一点点褪去。
——屋外的风忽然停了。
——烛火也稳了。
“王妃!
您没事吧?”
外头的小厮敲门。
苏棠棠回头笑了笑:“没事呀,就是王爷睡得挺熟。”
众人面面相觑——这灾星竟然敢一个人守着王爷?
就在他们小声议论时,屋内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夜色里藏着刀。
“你——做了什么?”
苏棠棠正低头捣药,吓得手一抖,药杵掉地。
她抬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啊!
你醒啦!
太好了,看来我真旺人!”
萧景衍盯着她看了很久。
他分明记得,自己最后一口气都快断了……可此刻,胸口不疼了,手脚也不再冰冷。
“旺人?”
他低声嗤笑,声音里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
“本王活了半生,第一次听人这样形容冲喜。”
苏棠棠理首气壮地点头:“你看,我嫁进来不到一个时辰,你就醒了。
是不是旺?”
萧景衍哑然。
她这副笃定的小模样,真像个……小狐狸。
外头,暗卫来报:“王爷,天象异动。
王府上空乌云散去,夜空出现金霞。”
“胡说八道。”
萧景衍冷声。
可他一转头,透过窗棂,的确看到天边那抹奇异的亮色——金光如流,宛若一条锦鲤游过夜空。
他心底某个久违的角落,微微一动。
“看来,”他低声道,“你这灾星,的确……不太寻常。”
苏棠棠眨眼,笑得像春风一样:“那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我旺人,也旺家。”
“旺家?”
“当然,我种花开花,种菜结菜,养猫抓贼。
要不你试试看?”
“呵。”
萧景衍冷笑,“本王倒想看看,你能旺到几时。”
——第二日,整个王府炸开了锅。
“昨夜明明要死的王爷,居然起身练剑了?!”
“连大夫都说奇迹!
体内毒素竟全散了!”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王府后院那棵被雷劈的枯树,居然在清晨发了新芽。
下人们悄声议论:“王妃昨夜在后院走了一圈。”
“走完,枯树就活了。”
众人面面相觑。
“难不成……那灾星真成了福星?”
萧景衍听完,只淡淡地一笑。
他抬眸看向远处那个正在晒药的小姑娘,她的侧脸在晨光里温软而明亮。
——那一刻,他忽然生出一种危险的预感。
这场赐婚,恐怕是他这一生,最“旺”的一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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