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即使暂时击退了他的第一次攻击,月隐谷也再无宁日。
族人们连夜收拾行囊,族长用最后的月华之力催动了祖传的“星移阵”,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的光晕,溪只觉得脚下的土地在变换,再睁眼时,熟悉的山谷己消失不见。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海,咸湿的海风带着微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们站在一座孤岛的沙滩上,岛屿被茂密的热带雨林覆盖,中央矗立着一座形似弯月的山峰。
族长望着远方翻滚的海浪,沉声道:“这里是‘望月屿’,是先祖们留下的最后避难所,除了月族血脉,外人绝难踏入。”
话音刚落,族人们纷纷释放出月华能量,淡银色的光芒如同流动的水纹,沿着海岸线蔓延开来,在岛屿西周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屏障接触到海水的瞬间,泛起一圈圈涟漪,将天空与海面的界限都模糊了——这是比月隐谷更强的“水月结界”,能扭曲空间,让孤岛在这片海域彻底隐形。
溪摸着脖子上的玉佩,看着族人们在沙滩上搭建临时的木屋,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又是一次逃亡,而那个叫翎的黑暗存在,随时可能再次出现。
在望月屿安定下来的第三个月,溪渐渐习惯了岛上的生活。
她跟着族叔学习辨认海边的草药,跟着娘练习控制体内的月华之力,偶尔会坐在礁石上,看着神龙从玉佩中探出头,好奇地用鼻尖蹭她的手心。
月轮剑也越来越听从她的心意,时常在她冥想时化作一道银光,悬浮在身侧。
平静在一个满月夜被打破。
那晚的月亮格外大,银辉洒在海面上,如同铺满了碎钻。
溪正在海边练习月华咒,突然感觉到脚下的礁石在轻微震颤,海水不知何时变得漆黑如墨,连月光都无法穿透。
一股比上次更浓郁的暗黑能量,正从深海中翻涌而上,撞向水月结界。
“不好!
他找到这里了!”
族长的声音从木屋方向传来,族人们纷纷聚集到结界边缘,手中的法杖亮起银光,“他在侵蚀结界的根基!”
溪抬头望去,只见漆黑的海面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黑影,正是翎!
他周身的黑雾比上次更盛,竟能透过结界,在海面上凝聚出无数黑色的触手,疯狂拍打屏障。
结界上的银光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碎裂。
“躲到天涯海角,你们也逃不掉。”
翎的声音带着嘲弄,穿透结界回荡在岛上,“月核的气息越来越强,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瞒住我?”
危急关头,溪胸前的玉佩再次发烫。
她握紧玉佩,心念一动,青色的神龙便腾空而起,巨大的龙身在月光下舒展,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
龙吟声化作声波,撞在黑色触手上,竟将部分触手震得消散。
“月轮剑!”
溪低喝一声,掌心瞬间凝聚出银白的长剑,剑身上的月纹与龙纹同时亮起。
她踩着海浪冲向结界边缘,神龙在她身后盘旋,龙息与月华之力交织成一道光柱。
“以月为锋,以龙为势,荡尽邪祟,护我家园!”
溪将月轮剑刺入结界与黑雾接触的地方,银光顺着剑身涌入屏障,原本黯淡的结界竟重新亮起,将黑色触手一点点逼退。
翎似乎没想到她的力量会成长得这么快,黑雾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别得意,这只是开始。
等我打破结界,你们所有人都将成为我暗黑能量的养料!”
话音刚落,黑雾突然收缩,化作一道黑影沉入深海,消失不见。
但溪能感觉到,那股暗黑能量并没有真正离开,只是潜伏在海底,像一头等待时机的猛兽。
神龙低吟着落在她身边,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像是在安慰。
族人们围上来,看着溪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族长叹了口气:“翎的力量越来越强了,水月结界恐怕也守不了太久。
溪儿,你必须尽快掌握月轮剑和神龙的力量,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溪望着平静下来的海面,月光下,海水泛着粼粼波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她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
她握紧手中的月轮剑,感受着体内与神龙相连的力量,心中无比坚定。
从月隐谷到望月屿,无论逃到哪里,她都会守着族人,守着这份来自故土的希望。
下一次,她不会再只是被动防御,她要让翎知道,月族的守护者,从不会真正退缩。
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月轮剑在月光下闪着柔和而坚定的光。
翎的深海潜伏像一根刺,扎在每个月族人的心头。
水月结界虽暂时稳固,但谁也不知道那暗黑能量何时会再次爆发。
族长查阅古籍后,找到了一处更隐蔽的安身之所——一片被星雾笼罩的内陆小村,传说中曾是月族先民暂居过的地方。
这次迁徙没有动用星移阵,族人们收敛了所有月华气息,化作普通的旅人,沿着海岸线辗转数月,终于抵达了那片被群山环抱的村落。
小村依山傍水,村民们淳朴热情,对外来的“远亲”并未过多追问。
族长以“避世养病”为由,租下了村尾一处带院落的老房子,又悄悄在村子西周布下了最淡的“隐月结界”——这结界不挡人,只掩盖月族特有的能量波动,如同给小村加了一层无形的“伪装色”。
溪跟着娘收拾屋子时,看着院墙上攀爬的牵牛花,听着远处村民的笑语,恍惚间有种回到了月隐谷最初的宁静。
只是脖子上的玉佩偶尔会微微发热,提醒她那份平静之下潜藏的危机。
在小村的日子平静得像一汪湖水。
族人们不再时刻紧绷着神经,开始学着像普通村民一样生活:族叔开垦了一小块菜地,种上了从望月屿带来的月光草;娘跟着村里的妇人学纺线,指尖的月华之力让纺出的丝线格外柔软;族长则常坐在老槐树下,教溪更精深的月华咒和月轮剑的用法。
溪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着。
她能让月轮剑在指尖化作银光流转,也能与神龙心意相通——有时她坐在门槛上看书,神龙会从玉佩中探出小脑袋,用龙角轻轻蹭她的书页;夜晚冥想时,神龙会盘旋在她周身,吐纳的月华能量让她的感知力越来越敏锐。
她甚至能隐约“看到”隐月结界外的世界,感受到风的流动、草木的生长,却再也没有捕捉到那熟悉的、冰冷的暗黑气息。
“翎没有追来?”
溪曾忍不住问族长。
族长望着天边的星子,眼神深邃:“他或许在积蓄力量,或许在寻找更致命的时机,也或许……他暂时失去了我们的踪迹。
但无论如何,平静是最好的修炼时机,溪儿,你的力量越强,族人就越安全。”
日子一天天过去,溪渐渐习惯了小村的生活。
她会跟着村里的孩子去后山采野果,会帮着娘给邻居送自己做的点心,若不是脖子上的玉佩和偶尔与神龙的互动,她几乎要忘了自己是月族的守护者,忘了那个叫翎的反派。
首到一个深秋的傍晚,她在后山练习月轮剑时,无意间将剑气劈向一块巨石。
剑光落下,巨石碎裂的瞬间,她忽然从飞溅的石屑中,捕捉到一丝极淡、极远的暗黑气息——那气息转瞬即逝,微弱得如同错觉,却让她手心骤冷。
她立刻召出神龙,巨龙盘旋着发出低沉的龙吟,金色的竖瞳望向远方的天际,那里只有晚霞染红的云层。
“它还在……”溪喃喃自语,握紧了手中的月轮剑。
那不是错觉。
翎没有找上来,不代表他放弃了。
他或许就潜伏在某个她看不见的角落,像耐心的猎手,等待着她或族人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回到家时,她看到族长正站在院门口,望着她回来的方向,眼神凝重。
无需多言,溪知道,族长也感知到了那一闪而逝的黑暗。
“看来,平静的日子还是太短了。”
族长轻声说,“但别怕,溪儿,我们在成长,你也在成长。
我会和长老们将你身覆月核的秘密隐藏住,你出去,寻找训练自己多元素大师的方法吧”溪点点头,摸了摸胸前的玉佩,神龙在玉佩中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传来一丝温暖的力量。
她望着小村袅袅的炊烟,心中明白,这份暂时的安宁是族人用谨慎换来的喘息,而她必须趁着这喘息,更快地变强。
翎的阴影从未真正散去,只是暂时隐匿在夜色中。
而她,月族的守护者,将带着月轮剑与神龙,在这平静之下默默积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风浪来临时,能站得更稳、战得更勇。
小村的暂歇,是为了未来更坚定的守护。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