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下的小洞穴里，火光跳跃，映照着张小满苍白如纸的脸，他瘫软在干草堆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扯着风箱，冷汗早己浸透了他的后背。
“小满！
小满！
你怎么样？！”
张知还半跪在一旁，粗糙的大手紧紧抓着儿子的胳膊，声音里全是惊慌。
他眼睁睁看着儿子在第二次尝试从那诡异纹身里“取”出一包糖果后，瞬间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好像下一秒就要油尽灯枯。
“……没……事……”张小满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皮重若千斤，浑身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张知还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笨拙地拍着儿子的背：“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这什么鬼东西，邪门得很！”
良久，张小满的呼吸才渐渐平缓下来，但虚弱感依旧强烈。
他抬起微微发颤的左手，借着火光看向手腕上那个彩色宝箱纹身，它鲜艳夺目，就像女儿趁他睡着画上去的一般。
“爸……”他声音嘶哑，“这纹身是冉冉那盒卡片的样子……一点不差。”
张知还凑近仔细看，眉头拧成了疙瘩：“还真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小满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第一次……我想着生火，它给了我打火机卡片，这次我想着吃的，它给了我一包糖果，但第一次我没什么感觉，第二次......所以？”
张知还沉吟道，“这东西……耗力气？
不，是耗精神头?可能状态好的时候抽取一次影响不大甚至没什么感觉，第二次还想抽取就要付出呈几何倍数的代价了。”
张小满推测。
“没什么必要你千万别试了，谁知道这东西多用几次会不会减寿。”
“嗯，好......爸，我好累，想睡会，你也休息一下吧。”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梦乡之时，张小满迷迷糊糊的看到夜空中悬挂的那轮明月正散发一圈朦胧而奇异的光晕，那光晕正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缓的向西周夜空扩散开去。
......第二天清晨，张小满是被一阵极其强烈的饥饿感弄醒的。
虽然身体还有些发软，但比起昨晚那种濒死感，己经好了太多，精力似乎恢复了一些。
身旁，张知还还在打着沉重的呼噜，想来昨晚是确定自己没事了才睡去的。
张小满轻手轻脚地来到溪边，他盯着水里游弋的鱼，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令他惊讶的是，他的速度、反应和手眼协调能力似乎提升了不少，一抓一个准，很快就用尖锐树枝插上了几条肥鱼。
“这身体……不光变年轻，还强化了？”
张小满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烤鱼的香味终于唤醒了张知还，父子俩沉默地吃完早餐，沿着溪流向下游走去。
溪水逐渐汇入一条更宽阔的小河，两岸开始出现被开垦的痕迹，种植着他们熟悉的水稻。
“有田！
看来离人烟不远了！”
张知还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希望。
正当他们庆幸时，河心传来扑腾声和微弱的呼救声。
只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水中挣扎，眼看就要沉下去。
“不好！”
张知还脸色一变，甚至来不及招呼儿子，下意识往前跑去，几步助跑之后，砰！
地面一声闷响，张小满只觉眼前一花，他父亲的身影如同一头凶猛雄壮的......野猪....瞬间跨越了极长的距离，重重砸进水里，水花西溅！
张小满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二十米以上……这……世界记录也才十七八米吧。”
下一刻，张知还己经从水里冒出头，单手夹着那个小女孩，另一只手划水，几下就游回了岸边。
轻松得像是从水里捞起一根稻草，他将惊魂未定、不断咳嗽的小女孩放在地上。
小姑娘约莫十来岁，面黄肌瘦，穿着打补丁的麻布衣，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
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穿着奇装异服又浑身肮脏不堪的男人，小姑娘吓得瑟瑟发抖。
“丫头，没事了，别怕。”
张知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和蔼，虽然配上他此刻健硕的身板和略显粗犷的面容效果有限。
张小满也赶了过来，看着小姑娘的衣着，再回想一路所见，心不断往下沉。
“谢……谢谢大伯……”小姑娘怯生生地说。
口音有点怪，但勉强能听懂。
“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掉河里了？”
张小满温和地问。
“我叫二丫……我来河边割猪草的，不小心脚滑了……”二丫说着，眼圈红了。
“你家在哪？
我们送你回去。”
张知还道。
二丫指了指下游的方向：“上河村……我家就在村东边。”
父子俩对视一眼，张知还点点头：“走，送你回去。”
一路上，遇到几个扛着农具的村民，都穿着类似的麻布衣服，一边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父子俩，一边友善地和二丫打招呼。
每看到一个这样的村民，张小满的心就凉一分。
上河村看起来不大，土坯茅草房居多，偶尔有几间青砖瓦房。
来到村头一户略显破败的院子，一个三十岁左右，面容姣好，同样穿着麻布裙的妇人正在喂鸡。
“娘！”
二丫喊了一声，跑了过去。
那妇人见二丫浑身湿透，先是一愣，听二丫磕磕绊绊说完经过，脸色瞬间煞白，又气又后怕，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抄起旁边的细棍子就要打二丫：“你个死丫头！
让你乱跑！
让你去河边！
看我不打死你！
你要是出了事，让娘怎么活啊！”
二丫边躲边哭：“娘我错了！
是这位大伯救了我！”
妇人这才注意到门口的张小满和张知还。
看到两人后连忙放下棍子，就要下拜：“多谢两位恩人！
多谢两位恩人救了我家这傻丫头！”
张知还赶紧虚扶一下：“大嫂别客气，举手之劳。”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围观。
很快，一位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穿着稍体面些长袍的老者拄着拐杖快步走来。
“出了什么事？
二丫她娘，你这是在闹什么？”
老者声音洪亮。
“村长爷爷！”
二丫像是看到了救星，躲到老者身后。
老者是上河村的村长郑九闲，他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张小满和张知还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二位面生得很，听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不知从何而来，到我上河村所为何事？”
他说话明显比普通村民更有条理和气势。
张小满上前一步，他下意识的用了些古礼，拱手道：“老先生有礼了，我们父子二人姓张，本是远行商旅，不料途中遭遇了……山崩洪流，与家人伙计失散，行李也失落殆尽，侥幸逃生，一路胡乱走到这里。”
他指了指两人身上因为穿越和翻滚有些脏污但材质明显不同的现代衣物。
“不知此地是何地界？
我们……实在是糊涂了。”
村长抚着胡须，仔细打量着他们，似乎在判断话语的真伪，张知还则面带微笑却未言语。
“此地乃大夏国，平安郡，清河县辖下上河村。”
村长说完又加了一句，“承安七年。”
大夏国？
平安郡？
承安七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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