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青砖“咔”地裂开一道细缝，齐昭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反而往后退了半步，嫌弃地甩了甩鞋底，仿佛踩到了什么脏东西。
他这一动，对面三人顿时绷紧了身体。
拿铁镐的男人往前一指，声音沙哑：“别耍花招！
这墓里的东西归我们，你识相点，赶紧滚出去！”
齐昭冷笑：“滚？
你们仨站一块儿，跟路边收破烂的似的，还让我滚？”
他挑眉打量着他们，“谁给你的勇气？
梁静茹吗？”
旁边那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胸口还闷着，一听这话差点又坐回去。
另一个瘦高个儿把猎枪扛上肩，眼神却有些发虚——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怕？
被围住了还能这么能说？
“就你们这身行头，”齐昭扫了一眼帆布包、火把和短管枪，“一个像工地监工，一个像小区保安，还有一个背包鼓得像刚偷完超市……你们是来盗墓的，还是拍《变形计》体验生活的？”
“你找死！”
拿铁镐的男人脸都涨红了。
“我不是找死，我是送你们去见阎王。”
齐昭慢悠悠地把手搭在罗盘上，指尖轻轻一点，一道无形的气息悄然渗入，“不过我建议你们先抽个签，看谁第一个躺下比较体面。”
话音未落，罗盘的指针猛地一颤，首首指向了那个刚站起来的男人。
那人本就被踹了一脚，站得不稳，这时突然觉得左边肋骨一阵剧痛，像是有根冰针顺着骨头缝往里扎。
他“哎哟”叫了一声，腿一软，单膝跪地，扶着墙喘气。
“你……你怎么知道我这儿有旧伤？”
他抬头瞪着齐昭，声音都在抖。
“我还知道你小时候翻墙偷枣，摔断的。”
齐昭歪了歪头，“不信你现在深呼吸试试？
疼得能让你亲妈都不认识。”
那人试着吸了口气，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
“不可能！”
拿铁镐的男人吼道，“肯定是巧合！”
“巧你妹。”
齐昭一步上前，右腿如闪电般踢出。
“砰！”
正中胸口！
那人像沙袋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在石墙上，滑坐在地，手里的火把滚进角落，熄灭了。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拿铁镐的男人手背上青筋暴起，脚却不敢再往前迈。
瘦高个己将枪口对准齐昭，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不敢开——眼前这个人太邪门了，不仅能操控陶俑、贴符镇煞，现在居然还能靠嘴把人说废？
“下一个？”
齐昭拍了拍道袍下摆，像是刚收拾完一场小架，“谁先来？
我保证一脚一个，绝不超时。”
瘦高个咽了口唾沫：“你到底是谁？”
“民间艺术家。”
齐昭耸耸肩，“专治各种不服，兼职踢人下线。”
“老西，开枪！”
拿铁镐的男人急了，“别听他胡扯！”
“你确定？”
齐昭忽然抬头盯着瘦高个，“你这枪要是开了，惊动的地脉反噬下来，第一个炸的就是你脑袋。”
瘦高个瞳孔一缩。
他不懂风水，但他感觉不对劲。
自从进这个墓室，空气越来越沉，耳朵嗡嗡作响，心跳也像被人敲着鼓点走——而这一切，好像就是从这道士碰罗盘开始的。
“你吓唬谁呢！”
拿铁镐的男人还在硬撑，“我们挖过的古墓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哦？”
齐昭挑眉，“那你告诉我，你们挖过几个会自己裂地砖的？
几个会反向震罗盘的？
还有——”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你们撬棺材的时候，有没有听见地下传来‘咯咯’的笑声？”
三人同时僵住。
没人说话。
因为他们……真的听见了。
就在刚才那人倒地的一瞬间，墙缝深处，似乎真有一声低笑，像是有人在地底下咧嘴。
“现在才反应过来？”
齐昭冷笑，“你们踩的是‘气眼’，不是地板。
整个墓室是活的，你们三个站在这儿，就跟三根插在高压电上的避雷针差不多。”
瘦高个终于把枪口往下压了半寸。
“撤吧老大……今天不对劲。”
“撤个屁！”
男人咬牙，“这小子就是装神弄鬼！
等我把他的罗盘砸了，看他还能不能演！”
说着，他抡起铁镐就冲上来。
齐昭早有准备。
就在铁镐落下的瞬间，他侧身一闪，左手罗盘一甩，玄炁爆发，指针迸出刺目的红光。
“镇！”
一股无形的力量横扫而出，男人像是被狠狠撞上，踉跄后退，铁镐脱手，“哐当”砸在墙上。
“你……你用了什么邪术！”
他靠墙喘气，额头冒汗。
“这不是邪术，是售后服务。”
齐昭掸了掸袖子，一脸淡定，“买一送一，附赠教学：第一课，《如何认清自己的实力上限》。”
瘦高个突然低声说：“老大，你看那罗盘……它……它在滴血！”
齐昭低头一看，罗盘铜壳边缘渗出一丝暗红，顺着指针缓缓流下，像泪痕。
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没提示，没升级，这罗盘怎么突然这样了？
他来不及多想，赶紧把罗盘塞回怀里。
“别慌，”他故作镇定，“这只是它感动哭了，毕竟太久没人把它当回事。”
拿铁镐的男人死死盯着他，眼神从愤怒转为忌惮。
他知道，再打下去，恐怕真要出事。
可就这么走？
不甘心。
“今天这事没完。”
他咬牙，“我们记住你了。”
“我不但记得你，”齐昭笑眯眯掏出一张符纸，在手里晃了晃，“我还给你留了联系方式——回头要是半夜听见床头有人喊你名字，那就是我寄的明信片。”
男人脸色铁青，拽起晕乎乎的同伴转身就走。
瘦高个最后看了齐昭一眼，默默跟上。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通道尽头。
齐昭站在原地没动，竖耳听了会儿，确认人真走了，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还好嘴皮子够利索。”
他低头摸出罗盘，发现那道血痕还在，而且越流越多，几乎要把整个铜壳染红。
“该不会要坏了吧……”正嘀咕着，忽然脚下一沉。
地砖的裂缝里传来轻微震动。
紧接着，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一个方向——正对着他刚才站的位置。
齐昭皱眉。
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从裂缝中探出，五指张开，像是……要抓住他。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