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姐，与我结成道侣吧！
"本还勉强风平浪静的归家宴被猝不及防地打断，聂栀倾看向台下那个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为何？
""当然是为了绵延子嗣！
聂小姐生的貌美动人，多绵延子嗣才能让人生圆满！
""……""怎么？
害羞啦？
真是搞不懂，要我说你们这些小女子就是太做作了……"聂栀倾保持着体面的微笑，试图给自己洗脑：这么恶心的话姚宗主十年前就说过，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是女主，这些恶心的话不听就行了……算了，吵。
这女主素质，不要也罢。
她拇指微动，姚宗主顿时头朝下，狠狠地向前摔去，发出“砰”的一声。
"姚宗主！
姚宗主！”
"怎么了这是？
"……聂栀倾嘴角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反派人生，倒有点意思。
台下的一名散修为他的同性打抱不平："聂小姐为何如此这么不识抬举！”
聂栀倾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无声的动了动嘴唇：“十年不见，弑友之仇，您还记得吗。”
要说姚宗主是品行不端，略施小惩即可，这晕倒的症状又不是醉朦胧所致，死不了。
而你，可以开始整理遗容遗表了。
"凭什么说她不识抬举？
她难道没有权利拒绝别人？”
聂栀倾一愣，循声望去，正说话的是个十五岁的女子：“要我说姚宗主为什么突然晕倒，大概是因为去多了红莺阁，导致肾虚，体力不好吧。”
“……”这是大实话。
姚宗主治理姚国之余，所有闲暇时间都去红莺阁里欢乐了。
百姓对他的品行不端敢怒不敢言，其他国主也维持着默认的体面，心里想的却是：天天在红莺阁那么个青楼里折腾，不体力透支才怪。
聂栀倾震惊于那女子主角一般的意气片刻，开始在心里倒数。
三。
二。
一。
"我操！
……死人了！
"很好。
她摆出一种惊慌失措的样子要冲下台查看，但有人一把拉住了她：“栀倾！”
被他拉住的聂栀倾“语无伦次”：“表哥！
我……”聂长益刚因为她被要求成婚满面愤怒，见她被吓到又一下子担忧起来："别怕，我跟你一起下去……”刚刚说话的那名散修倒在地上，己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全身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突出伤口，除了脖子上那一道细小的血痕。
聂栀倾声音颤抖着，将害怕演绎的淋漓尽致：“这散修刚才说话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像是被一叶封喉，表哥，这定然是一个修为极高的人……”聂长益的神情极为凝重："不。
"有人惊恐："聂宗主，此话怎讲？
"“能做到一叶封喉的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修灵道的人能做到的，这个人也定然修的不是灵道，而是……法道。
"众人一片哗然，被惊得对聂长益十年唯一一次如此严肃的神情都没时间感到奇怪了。
毕竟法道这门路，说正不正，说邪不邪，其概念含糊不清，算是个未解之谜。
仙门中当然有邪修曾想以修法道为捷径，但无一不是连尸体都没有回来。
而灵道，众所周知，就是仙门中风评最好，也是修仙之人的第一甚至唯一选择。
聂长益一首陪在她身边安抚她，无一举动不让人感受到他们兄妹情深，哪怕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微乎其微。
散修的死算是彻底定下来了，聂家给他收了尸，此事，便不必再提。
夜色彻底暗了下来，天上挂了轮明月，几颗零碎的星星嵌在其西周，聂栀倾与聂长益一起回到了聂府。
关门，设结界，聂栀倾道：“今天为我说话的那个女子是谁？”
"沈兰兰。
""哪个兰？
""兰花的兰，她家……”聂长益欲言又止："穷人家不取贱名怕是不好养。”
"你信这个？
"聂栀倾忍不住笑出声来："与你而言，不都是棋子吗？
"聂长益也笑了："你作为法修者，在仙门中是被视为反派的存在吧，怎么还指责我？”
他比了一个要拉勾的动作：“我们可拉过勾的，三十天不许变。”
“你也知道是三十天，”聂栀倾没好气：“三十天是要以秒计时的，我没功夫陪你瞎闹。”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指着上面歪歪扭扭的一片墨水：“这个，白纸黑字，别想违约。”
聂长益心虚地摸了摸下巴：“忽视掉你哥的字哈——你确定那人是散修，不会有任何人来找我们麻烦？
""自然。”
"接下来呢，你去杀你的另一名仇人，我则去调查崔婧宸的信息？”
"是。
"聂长益的神情并不严肃，但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助我成为仙门第一这一条约，你可知如何实践？
"我知。
""那你的房间呢？
"聂栀倾愣了一下，皱眉：“怎么突然扯到房间上去了？
"聂长益看着她，笑容不减:“你的房间需要布置的跟小时候一样吗？
"小时候？
聂栀倾声音冷了几分：“无所谓。”
"你想吃什么穿什么，跟下人说要花多，要花多少钱，只管记账。”
聂栀倾强调道："还有崔婧宸这辈子要花的钱。”
"……”聂长益实话实说："我可不确定她是否还活着。
一一那么你的簪子呢，还在你昨日修法的那个地方吗？
要回去拿吗？
""我会回去拿。”
聂栀倾边说着，边脱掉聂家家服，随手耷拉在椅子上，又在铜镜前取下流苏耳坠。
聂长益道：“不好看吗？
干嘛摘掉？
""因为我要去静心馆杀我所说的另一名仇人啊，明知故问。”
萧家静心馆的门口一首有人拿着药出来，或心疼着钱，或心疼着自己的身体。
聂栀倾正想潜进去，突然，她注意到一个手上拿着一大包药材的女子。
药不少，但聂栀倾看到，她的左手是使不上劲的。
二人不经意间对视上，霎时，那女子整张脸都扭曲了。
聂栀倾致礼道："萧宗主。
"萧永夏嘴角僵了僵，半晌才抬起眼，将聂栀倾上下扫视一遍："聂栀倾小姐。”
"那个散修，死的挺突然。”
聂栀倾祥装不懂："是吗。
说不定他早该死了。”
萧永夏靠她近一步，笑了：“聂栀倾小姐这十年不简单啊。”
聂栀倾要去的问诊间正是萧永夏刚刚出来的，她一把关上门，愣是把那医师吓了一跳："……聂姑娘？
""告诉我，你知道关于萧宗主的所有信息。
""……”那医师皱眉："这触犯了她的个人权利，我不可能……”聂栀倾道："她给了你多少钱。”
那医师生气：“这是跟钱有什么关系！
"聂栀倾首接倒了一大袋金子在桌上。
"……""……"见他不动，聂栀倾道："怎么？
嫌少？”
果然，那医师两眼放光，一把把钱全揽进怀里："我说可以，但你可别说出去啊，……”聂栀倾一首盯着他，心里冷笑，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不禁想起小时候家里的穷样，一下子心烦意乱起来，听那医师道："这个女宗主……"聂栀倾纠正："萧宗主。”
那医师懒得管这么多："她就是个疯子，我想你没见识过她手段的残忍吧，谁知道她是用什么手段混到整个仙门百家第二这个位置上的……"聂栀倾心里觉得好笑："疯怎么了？
都去指责疯的人，怎么没有人去指责把他们逼疯的人啊？
"那医师又道：“这个女宗主心理绝对是有问题。
好像跟任何人都有杀父之仇似的，何苦呢？
这仙门第一怎么可能落到她一个手筋被挑断的小女子身上？”
"对了，聂栀倾小姐，你大半夜的怎么来静心馆了？
"聂栀倾开口闲谈道：“为何取名叫静心馆？”
"给平民百姓治病的地方嘛，病除了，心也就静了……”聂栀倾猛手指微动，桌上的一根手术针突的飞起，径首穿透了他的脖子，定到他身后的屏风上，发出微乎其微的一声细响。
聂栀倾冷冷道："你对那些病人真就纯把脉，没有威胁他们给你钱？
"那医师不可置信的愣住了那一瞬。
他也是个脑子转的快的："聂家不是对外宣称你灵力全无吗，所以那名散修是你杀的，对不对！？
""对啊。
不只那名散修是我杀的，你，也会是我杀的。
""……为什么？
聂栀倾我跟你有仇吗？！
""您老人家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就不记得十一年前，您偷我的荷包一事了？
你知道那里面的钱对我家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到底是您记忆力太差，还是同样的坏事做多了，良心都不痛了？
″"那你就报官啊！
就算我有罪也罪不至死啊！
""我当然报过，十年前我就报过，如果有用的话，你这10年早就不能如此作恶了！
他们根本就不会管，因为你勒索来的钱会五五分给他们！
别活了吧，谢谢你，在死前还说了几句有价值的话。
"女主成了反派后的第一天，完美收场。
然而，在女主成了反派后的第二天，有人发现了第三具尸体。
死者身上干干净净，唯脖子那块有一道细小的血痕。
与第一天归家宴上那名散修的死法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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