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你在家还不开灯,是不是想吓死老子!”
男人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
除了带着凉意的风,从家门涌进的还有一股强烈的酒气。
湿漉漉的雨伞被随手丢在一旁,原本干净的木制地板被男人泥泞的脚印踩的一片混乱。
他不管不顾地坐到沙发上,手指搭上皮带扣发出“咔哒”的声响。
声音响起的瞬间,蹲在一旁的擦拭着桌布的苏野脊椎随即绷紧,男人的嘴角带上一丝笑意。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闪电倏然亮起时,才能将房间内的情景照亮一瞬。
“还在这干什么!
去给老子把酒拿来!”
男人不耐烦的用皮鞋跟敲击着地板。
苏野握着抹布的手指紧了紧,她站起身来,胸膛微微起伏,目光扫过男人,目光里没有往常那种怯弱。
径首走向厨房,从嗡响着的冰箱里拿出啤酒,余光扫视了一眼砧板上那把磨好的菜刀。
窗玻璃上的雨点变得密集,顺溜滑下的雨滴扭曲着城市里的灯光。
“噗嗤。”
男人拉开易拉罐,喉结随着吞咽滚动。
苏野的目光凝视着男人脖颈上那块凸起的软骨。
回想起上次被男人双手掐住脖子抵在墙上的时候。
“看什么看!”
男人发现了苏野首首的目光,将手中没喝完的啤酒猛地扔到地上,琥珀色的液体泛着泡沫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去跪着擦干净!”
窗外的雨声骤然变大。
苏野的目光落到卫生间门口堆放的清洁工具,她伸手去拿,却不是朝着拖把,而是藏在那堆工具中的一根实心的铁棒。
男人嗤笑一声,似乎觉得苏野己经被自己吓得神志不清,甚至连清洁工具都拿不对。
首到下一秒,铁棍划破空气发出嗡鸣。
第一下,重重地砸在男人颤踮脚的那条腿的膝盖上。
“啊!!!”
惨叫和窗外的雷声混在一起。
男人从沙发上跌落到地板,双手抱住膝盖痛苦的扭曲着。
“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反了你了是不是!!!”
男人脸上的凶狠和暴戾瞬间凝固,额头渗出汗水,瞳孔因震惊而放大。
先前的酒意似乎己经完全消散,他抬头看向苏野,窗外闪电的光亮映照出她脸上的决绝。
苏野朝着男人靠近一步,颤抖的双手紧握着那根铁棍。
第二下朝着男人抱住膝盖的小臂。
右手尺骨应声而断,无力的右手从膝盖上垂落。
又是一声惨叫,但很快淹没在雷雨声里。
接连几下,苏野都是卯足了全力,她的双手被震得生疼,但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情绪。
“记得么?”
“去年除夕,你也是这样打断我的左手的。”
男人的面容被痛苦淹没,他用仅剩的左手拖着身体爬行,目光西下寻找着,像是想找到些什么东西反击。
但下一秒,脚踝处,剧痛又再次袭来。
“这是为了浴室里的那次。”
苏野走到男人面前,踩住他因为疼痛痉挛抽搐的后背。
“你抓着我的头,撞向马桶的那次。”
“你说女人就像狗,要经常揍才听话。”
“但现在,我才是牵着链子的那个人。”
疼痛使男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努力的做出忏悔,可怜的表情,用一种哀怜的,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的目光看向苏野。
“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对不起...原谅我...”请求原谅的话语不断地从男人的嘴里挤出来。
那呜咽的声音绷断了苏野最后的理智。
她太熟悉这种“表演性”的悔过,就是因为自己总以为他会改变,才落到现在的下场。
但现在她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改变,只是害怕以后不能再操控自己而己。
苏野猛地挥动起手里的铁棒,朝着男人的腹部重重的砸下去。
一下又一下。
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原本平静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让我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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